屋内人影幢幢,烛火摇曳。
魏昭坐在床前。
榻上的虞听晚至今未醒,面色苍白如纸眉心微蹙,困入一场煎熬。
一滴清泪自眼角缓缓滑落,无声没入鬓角的青丝。
泪痕未干,新的泪珠又悄然滚落。
魏昭眸色沉沉,身上气息极冷极淡,可用帕子给她擦拭时,动作却极柔,生怕惊扰了人儿。
门轴吱呀作响,带进外头的一阵热风。
嘉善率先快步入内,面上的焦色藏不住。
“还没醒?大夫怎么说?”
她身后是顾傅居还有顾妩。
顾傅居神色很难看:“为何会坠池?她身边的人不是会武吗?”
“你是如何照看她的?”
在自个儿府上,竟还能出事?
很好,夫妻两人一连共五问。
可压根不给魏昭回话的机会,榻上的虞听晚睁眼,猛地坐起来,神情恍惚。
谁还顾得上问?
心思都在虞听晚身上了。
正要上前问候。
可下一瞬,魏昭的手臂比谁都快,把姑娘又给按了回去。
被子盖好。
虞听晚视线缓缓从床顶挪到魏昭的左臂。在他准备撤离前,毫不犹豫一把抱住。
死死不撒手。
魏昭垂眼去看:“松开。”
“我不。”
魏昭幽幽示意:“那么多人呢。”
虞听眼儿一转,视线落在得了消息匆匆赶来的屋内的三人身上。
她情绪很浓,可眸光却又隔了层厚厚的雾。让人捉摸不透她在想什么。
便是耳边到现在还充斥着嘉善的崩溃大哭。
她有些无措。
虞听晚抱得更紧了。
这……
见状,顾傅居就很难过。
杳杳就真的……很在意这个男人。
檀绛端着煮好的药入内。
天儿热,可到底落了水,可不能染了风寒。
魏昭淡声:“松开,喝姜茶。”
虞听晚闷闷耍无赖:“那你喂我。”
“当我是神仙有三头六臂?一只手如何喂?”
“那……”
那她不管。
虞听晚细声细气:“这就是你的问题了啊。”
魏昭看着虞听晚。
虞听晚无辜看着魏昭。
就这么僵持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魏昭妥协把人扶起来,让她靠在自个儿身上。
檀绛会看脸色,指尖托着青瓷碗底递近。
魏昭用白玉勺舀起一匙,还有些烫,轻轻吹了吹,才喂到她唇角。
辛辣的姜茶缓缓倾入,她咽下一口,眉头就皱了起来。
味道太重。
里头也不知还加了什么药材,多了层苦味。
虞听晚刚要吐出来。
魏昭:“这一碗药估摸着三百两两。”
虞听晚:???
你加了金子吧。
魏昭:“估摸着你这一口就要十几两。”
虞听晚毫不犹豫咽了下去。
魏昭:“好喝吗?”
虞听晚微笑表示:“甜死我了。”
在魏昭把人抱回寝房后,就给她换上了干爽的寝衣。
他检查过,虞听晚身上没有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