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女人质问道：“你说过三天后才来！”

黄鸣道：“我是说三日后取他性命，但没说不看着他。”

黑衣女人沉默，许久后问道：“非杀不可吗？”

黄鸣瞪着黑衣女人，怒道：“他杀了我黄家三十一口，而且是当着我的面杀的。还有宛县少女失踪案，一百多名无辜妇女，其中一百名都埋在城北清凉寺北边一里外的小树林里。你去问问她们……是不是非杀不可。”

黑衣女人似乎十分伤心，将头扭到一边，低头冷静了一会儿，说道：“黄鸣，你已经挑断了他的手筋脚筋，还废了他的内力，他现在已经是个废人，连拿筷子吃饭都费劲，真的不会再害人了。”

黄鸣道：“我挑断他的手筋脚筋不是为了要放过他。我的父母，我的二叔，三叔，姑姑，婶婶……他们全都在天上看着。你的父母要是被人杀了，你会放过你的仇人吗？”

黑衣女人举起刀对着黄鸣。

黄鸣道：“你是想为了救赵天赐杀我吗？”

黑衣女人似乎十分痛苦：“如果是呢？”

黄鸣深吸一口气，坚定从容的说道：“那你也是恶人，该杀！”

黑衣女人道：“如果赵雪愿意履行婚约嫁给你呢？”

黄鸣没有丝毫犹豫：“我不会娶她！”

黑衣女人似乎早料到了这个结果，流下了眼泪：“那如果赵雪要找你报仇呢？”

黄鸣的鼻孔长长出了一口气，思索片刻：“我家被灭门时她才十二岁，她是无辜的。赵天赐灭我满门，我没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已经算是仁慈，如果她不讲理，那也没办法……我会躲着她，防着她，尽量不让她找到我。”

黑衣女人哭道：“黄鸣……”

“不要再说了！”黄鸣有些生气道：“别说是纠结武林人士灭我黄家满门，就是宛县那一百多个无辜妇女都够赵天赐死一百回了。难道官府……甚至是皇上要治赵天赐的罪，你也要来劝吗？”

黑衣女人语塞，鼻子翕动，泪珠滚落。

黄鸣怒道：“你这个女人，原以为你心怀侠义是个明事理，知公义的人，没想到竟也如此蛮横不讲理。是我在作恶非要杀赵天赐吗？赵天赐所犯恶行罄竹难书，不但国法难容，天理更是不容。在你心中，赵天赐的命比国法还大，比天还大，比我黄家三十一口性命和宛县被人玩弄取乐，杀死后在清凉寺外随便抛个坑草草掩埋的一百多条无辜妇女的命还要大是吗？”

黑衣女人后退两步，险些滑下房顶，却因为轻功太高很快稳住了身形，但是却神情恍惚，浑身充满了无力感的跪坐在瓦片上。

她无言以对！

黄鸣却瞪着她道：“这种人，多让他活一刻，都是对天地不公，对惨死的那些亡魂不敬。我不明白你到底跟赵天赐是什么关系？但是不管你是他的私生女还是徒弟，还是其他什么至亲之人，我奉劝你最好不要助纣为虐。否则……我的刀虽从不杀救命恩人，可也能为了赵天赐破例一次。”

此话已经说的足够决绝，几乎不留余地。

黑夜女子的眼睛和眉毛挤在了一起，似乎万分伤心，深深的啜泣。

突然，下方的屋子里传来的动静，是赵天赐。

“来人……来人……快……快让人备马车，快让人备马车，只有不到两天了，我不能等死……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