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他这个弟弟。”白择面无表情。
白英不会说普通话,附和的点了点头。
众大人。“......”
鸡是天不亮就杀好的,焯过水放了茶油爆炒后加板栗香菇切片鱿鱼干,炖的入口即化,下了长寿面,再浇了自家酿好的红酒,齿颊留香。
白诀挑食,汤喝的干干净净,面一口不动。
陈芬真点着他脑袋又说教。“你看你,怎么可以挑食?你知不道你妈我小时候都吃的是什么?是树根!是草皮!......”她说教突然停了。
白诀的哥哥白择面无表情的拎着灶台旁的泔水走出厨房,白英拿着红色的瓢跟了出去,两人走到灶台前,一个举着水桶,一个拿着瓢舀泔水倒进猪圈的食槽,猪们哼哼唧唧的叫,此起彼伏。
倒空了泔水,两个人面无表情回来,把桶跟瓢放下,一个抱着地瓜叶出去,一个拿案板跟菜刀,在外面合作剁了送去兔屋,又放了鸭子出来,鸭子扑棱着翅膀挤满了河流,呱呱吵翻天。
两人回来时候抱着半框鸭蛋,裹着泥草温热的。
“阿择这么能干啊。”
陈芬真眼睛红了一圈,小的带在身边不说锦衣玉食也是娇生惯养,大的在老家穿着堂哥们穿剩的,干着农活......
三叔笑着说,“阿择今年拿了三好学生,这次期末考两百,全班第一哦!”
白择放下鸡蛋,拍拍身上的灰。“我做做作业去了。”
一年级也有寒假作业,还是恶心的两本,一本语文一本数学,每本30页,白择工工整整写上牛头不对马嘴的错误答案,书桌前一片阴影,他笔尖一顿。“妈。”
陈芬真对这个大儿子这么既愧疚又歉疚,小儿子三天感冒五天发烧平日还喜欢到处乱跑,两夫妻全副心神都耗在小儿子身上根本挪不出一点给大儿子,而且现在通讯没那么发达,电话都没有几户人家安装,路途遥远出门的一年回不来两次,感情自然生疏。
她从行李拿出给大儿子买的几套新衣服,白择面不改色收了,往自己床上一放,又继续作业,白英坐在一旁地上玩,看见新衣服,眼里闪过一丝艳羡。
陈芬真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白诀迈着小短腿哒哒跑过来找存在感。“妈!妈!”
他跑到陈芬真面前,挥着小短手要她抱。陈芬真自然而然蹲下身,白诀搂着她的脖子,兴奋的叫着。“看兔子!兔子!”小腿还催促着蹬。
白择看着陈芬真抱着白诀出去,嗤一声,继续往作业填答案,白英地上蹲了一会,起身慢慢挪过来,站到他身边,白择推了一本画画跟笔过去,房间持续一下午都很安静,只有笔的沙沙声。
下午四点半,白诀午睡起来,伸了伸懒腰,揉着睡的惺忪的眼睛,走出房间,一眼看见白英一个人蹲在田里。
他沿着小路跑过去。“你在干嘛?”
白英看了他一眼,慢吞吞的拢着手掌给他看,手里是清澈的田水,里面游着黑色的不明物体。
白诀眼一亮,蹲下身,杂草丛生的田因为雨一片水洼,不少这样黑色的物体。他双手一舀一个准,没一会他就腻了,主动拉白英的手。“这有什么好玩的!走!我带你去玩我的玩具!”
白英眼睛也亮了。
卧室里,关联两个房间的门还是开着的,白诀眼角余光都能瞥见白择端坐在座椅写字的身影,写一天了也不累,真是醉了。他把玩具故意的哗啦啦的响,声音比平时放大n倍。“这是泡泡枪!这是□□!这是小火车!你看,可以连这么长!!这是会说话的布娃娃,按这里她会哭嘿嘿!呜哇哇呜哇哇是不是很好玩?”
白诀用夸张的语气说话,白择也没往这边看一眼。
白诀拉着白英玩,虽然语言不通,但是他们相处还挺愉快,晚餐时候,白诀送了他一把木剑,木剑还有个刀鞘,白英晚饭时候还不停的用力打开又关上,爱不释手。
倒是白择,再没跟他说过一句话。
晚上睡觉,陈芬真女士摸着小儿子的头。“要跟哥哥好好相处知道吗?”
白诀抗议。“是他先不理我的!”
于是陈芬真女士絮絮叨叨了一顿大儿子多苦,“我就你们两个孩子,答应妈妈,跟哥哥友爱好吗。”
白诀似懂非懂,哦了一声。
小孩子表达友好很简单,白诀立刻跑去敲哥哥的门,白择一脸不爽开门时候就看见白诀双手捧着他的玩具小箱子,里面堆满了新的旧的玩具,随便一样都能让乡下孩子好奇又欢喜。弟弟眨巴着大眼睛,诚恳的对他说。“哥哥,送给你!”
白诀的意识里,送是分享,小孩子嘛,如果我喜欢你有什么就全送你,反正不高兴拿回来就是了。
“全部?”
“全部!”白诀把小箱子更用力往前推,“给你给你都给你!”
白择盯着箱子没动。
白诀扯过他小指勾了勾。“哥哥要跟我友爱哦!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骗人是小狗!”
说完他全身亮晶晶心花怒放等回应。
“好吧。”白择拎起小箱子,“回去睡觉吧,别吵我了。”
白诀高高兴兴走了。
“妈妈!哥哥跟我友爱了!”
他躺上他的小床,扯过他熟悉的小花被,喜孜孜的报功,跟妈妈要了晚安吻,随之甜甜的进入梦乡。